山野东隅

博君一笑 碗盆 南北
是我喜欢他们的顺序
他们干干净净地出现 会一直留在我的世界里

小记:记很down的一天



今天在外地(离家不远,开车三小时)

明天回去和爸妈起了一点小争执,因为很想让他们来接我,我妈拒绝了,说让我搭同学的顺风车回去。刚开始很烦,就像着,怎么别人家的父母都愿意来接,惯性的比较心理作怪吧可能是。

然后我妈刚给我打电话,说了原因。她趁着我爸去洗澡给我打电话,嗓音压的很低。

她说,我爸一个朋友(简称X)昨天脑溢血住院了。我当时还没明白,这是个什么概念。

我妈说,你爸一个下午都没去上班,和他那一帮朋友在医院守着他。回来的时候状态很差,不适合开长途的车来接我。她沉默了很久,说,他们家里人现在在商量,要不要救。

我当时大脑一懵,我说“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啊,为什么不救”

她可能觉得我仍然是个小孩,她说,医生说了,可能救回来了也是个植物人了。

当时就那一下,我的眼泪就很疯狂地全落了下来,就好像感同身受了那种痛苦与无奈一样。救或者不救,好像都离不开那个残忍的结果,死亡。无非是多几天在人间恍惚逗留的时光。但是,很难抉择。


X是个有点黑黑的,胖胖的,粗犷但是和蔼的叔叔,他们家有个刚刚高中的弟弟,他几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。我无法想象离开他,他的家里要怎么运行。


可是你无法不去想。


后来挂了电话,我想了想,转头给我爸打。我才他偷偷在厕所里借着洗澡的时间哭。我很了解他。我很骄傲的说,我爸是个很重感情的人,他很爱我们,也就是他的家人,还有他的兄弟,他认识了十几年的兄弟。他总是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,聊天旅游。我没有见过那帮叔叔和他在一起,年轻时候风生水起的样子,但是我见过,在旅途的路上,他们坐在前面,在烧烤架的火堆前,笑得很开心的聊着,一帮阿姨坐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,我们小孩很不顾一切地拼命笑,拼命玩乐,感觉一切都是很好的。


然后你想,现在这之间要少掉一个人了,去除掉成双成对的搭配,残忍的,把一对人剖离开来,只留下一个脆弱又坚强的女人,和一个要被迫长大的儿子。


这太残忍。


我爸接起电话,我说,爸,你明天不用来接我。

他说,我来接你吧,你不是想要我来接你吗。

他很执着,我说了两遍,他还是重复这句话。好像要证明着什么。我鼻头一酸,眼睛泛疼,我说,爸,你没哭吧。

他轻轻一笑说没有,我哦了一声。

然后说,老爸,你明天别开车了,走路去上班。这算是属于我们父女俩的默契。他比母亲更认可我的成长,他曾经努力的和我平等对话。

他教给我很多。

我以前无数次的做梦梦到过他们的离开,那种离别是不可预知的,我现在更能明白。我不知道那一天它会到来,让我崩溃后悔,然后不知所措,无法应对。我没有办法阻止,我不是神,什么都不是。满腔的情感也只是在人的范围内,人们说的属于人的神性,及时存在,也无法得到神的共鸣。始终无法改变的,人类的渺小,生命的短暂。


胡言乱语,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,但好像把这些说出来,就轻松很多,排解了万难。


希望X叔叔能够好起来。

希望爸妈一辈子平平安安。


看,这就是我们人,其实愿望都很小,我只要平安,只要他们平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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